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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阳老街刘洁中州风情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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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阳老街

刘洁

有一种古老,总让我缅怀,缅怀那一份悠远与朴实;有一种温馨,总是我想念,想念那一份悠然与宁静。

云阳镇是一座历史悠久古镇,有一条长长的老街,宛如满脸沧桑的老人,披一身水泥路做的灰色长袍,横贯云阳镇东西两头,白天它阅尽喧哗的日升月落,夜晚枕着默然的繁星,像自然朴实的诗行,蕴蓄着悠远浓郁的味道,又像一本经历沧桑的小说,无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。

老街的人,以自己的一种方式活着,老街的日子,就像老街外环绕的小河,缠绵不断又波澜不惊……老街穿越了我的童年和少年,丈量着我的青春年华,刻下了我生命的年轮,一条街,唯有文化的浸润才能摇曳生辉,源远流长。

早晨的老街最有着烟火气,生活的闲适也是从清晨开始。先是居民们卸下一块块褐色的门板,接着有车夫慢悠悠地骑着三轮车经过,早起的人们开始拎出煤炭炉生火烧水。随着人们手中的芭蕉扇摆动,脚跟前的炉子也燃起袅袅炊烟。

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灰暗的门扉,各类商店一个个相继开始了一天的营生,依旧取下挂在墙上的鸡毛禅子拂去上面的灰尘,似乎在拂去逝去的岁月,开始了新的生活。照顾这里的生意大都是一些老主顾,他们在边谈边笑中就达成了默契。每天打开店门似乎已成了多年的习惯,日复一日重复着老街的情节。

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老街赶集,熙熙攘攘的嘈杂喧闹声中,开始了一天新的生活。各色各样的商贩已摆起了摊子,吆喝声、还价声、说笑声和小孩的吵闹声此起彼伏,最终汇集成一条嘈杂,欢乐的人流。

人之熙熙,皆为利来;人之攘攘,皆为利往。当一缕阳光刚刚投射到云阳城的时候,街头巷尾,便开始熙熙攘攘,热热闹闹起来,五花八门的早餐,丰富多彩,有油条、油饼、热干面、牛肉汤,糊辣汤、煎包……等等。

摊贩开始忙碌起来,老搬运站口老赵家油条摊围了一群顾客,赵师傅正在麻利地炸着油条,黄灿灿的油条在沸腾的油锅里翻滚着,赵家炸的油条蓬松香酥,凉了也不硬、不分老少大人小孩大概都欢喜吃。顾客们用一张报纸捧着金黄喷香的油条回去了。

十字街早餐店热闹哄哄地挤满了买酱香饼的食客,这个店的糊辣汤很有特色,酱棕色的糊辣汤糊糊浓浓的,散溢着一股淡淡的的香味。用汤匙轻轻搅了一下,发现浓汤里有黄花、木耳、花生米、海带丝、牛羊肉丁,还有切得小小的豆腐丁和面筋丁。在这凉飕飕的秋季,刚喝了几口浓汤,身上就突然就觉得暖和起来。再喝几口,果然越发感到汤味香辣绵口,回味无穷,令人胃口大开。一口气喝完一大碗糊辣汤,额头上居然沁出汗珠来,浑身畅快,通体舒泰。

老街邮局对面的赵三老店的热干面是我比较喜欢。热干面用碱面煮到大半熟,再加入盐、酱油、味精、芝麻酱、辣油及各家特制的卤水等调料和小葱、虾米等小料,趁热搅拌均匀即可食用。面的柔韧和芝麻的香味,各色调味的完美搭配的色,香,味,不由分说地充盈了整个口腔。满满一碗,咔嚓咔嚓,一扫而光,吃后齿颊留香,余味依依。

老街小关口铁家的水煎包很好吃,面都是用发面,包好以后再醒一会,熟透以后更加酥软。好吃的水煎包必定是皮软肉多味咸,还带着金黄酥脆,烹煮水煎包时,先在平底锅上涂抹一层油,把包子整齐的码放好。稍稍煎一小会,再浇上稀面汤,包子在面汤里咕嘟咕嘟地煮一会,等水煮干了,面糊糊遇油也有结出透明泛光的噶扎,把包子连成一体。用长条状的铲子来个底朝天,把包子整个翻一个个,再浇少需油,把另一面也煎上油噶扎。到七八成熟恰到好处,韭菜还保留着清香,包子皮也更有嚼劲。

“小笼包,豆腐脑儿——”,吆喝声在晨雾里清亮而悠远……

“老板,,整一笼包子,来碗豆腐脑!”

云阳镇二小东头临街棚铺里的长凳上却已坐满了正在吃早点的顾客:上班的,上学的,早起出门的……空气里,飘溢着一缕缕各样早点混合的香味。顷刻,冒着热气儿的豆腐脑便被手脚麻利的摊主端了上来,爽滑白嫩的豆腐脑在晨色中颤悠着,唤醒着尚在懵懂中的味蕾。在老街的清晨,来一笼包子,这里的包子肉紧皮薄、馅多卤足、鲜嫩味香,佐以热气腾腾的豆腐脑,很快,寒气便在吸吸溜溜的早餐声里渐渐消散了。

沙沟桥头三个肉摊前都围满了人,案子上的猪肉闪着新鲜的光泽,师傅高举着大砍刀,奋力剁着。剔排骨时,只见师傅把刀子磨镵,顺着骨骼,轻轻地放下去,贴着骨头,悠悠地一划,只三四刀,宛若画个弧形,一片排骨就均匀地剔了下来,光滑、平整,恰如一件艺术品。排骨总是供不应求,今天已经卖光,有人在预约明天的了。

沙沟桥有几处活禽屠宰店,远远望去,围了三五个人。还没有到地儿,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杀鸡宰鸭时发出的血腥味和让人窒息的鸡粪味,地沟里的污水,血液,鸡毛,鸭毛粘得到处都是,一笼笼鸡鸭拥挤着,哀鸣着,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等待着宰杀。只见卖鸡人一手提鸡翅膀,将鸡头仰天扳到,用拇指按住,露出喉部,再扯其鸡毛,露出皮肉,一刀抺下去立刻见血,接着扔到脱毛拌箱里,一瞬间的轰鸣声响后,一只赤条条的鸡子被血水淋漓地扲出来,扔到大水盆里开始收拾,只见一只只鸡在卖鸡人的手上翻飞,褪毛、扒五脏十分娴熟,由于成天在水中浸泡,那双手已经泡的发白浆包。顾客接过鸡鸭一个个拿出手机扫码支付离去。

小关卖凉粉的马胜利骑着三轮车一路吆喝着,开始了一天的游街穿巷的工作,他做的凉粉是非常地道的,清汤酱油、醋,以及小磨油,再加上备好的蒜泥。味道则更鲜,吃上一碗心仪的凉粉,其香其味爽极了。

老街搬运站口里弥漫着牛肉的清香,撩起了人们对牛肉汤锅的极度欲望。店里熬汤的炉火正慢慢升腾,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铁锅里,大片大片的牛肉和五花八门的牛杂碎在沸腾的油汤里翻腾,香气四溢。老板马强动作极其娴熟地在桌面上摆下一溜细瓷白碗,尔后,回身抄起案板上备好的熟牛肉、葱花、姜丝、香菜末捏进碗中,再往汤汁鼎沸的铁锅里舀上浓香的老汤,但见一缕缕的牛汤热气自碗中袅袅升腾,连同增人食欲的股股膻香轻飘飘地弥漫开来,不觉已给馆子平添了几分馨香。食客尽享牛汤给予的诱惑,直喝的双目湿润清亮,额头细汗满布,肚里浪落潮起方做罢。

每每下午四五点时,二高中门口的羊杂摊点就摆出来了,这里的羊杂碎不仅味儿香,而且看相也好,羊的头、蹄、血、肺、肝、心、肚、肠,用刀切成式样不同的片、块、丝、条,杂碎入锅,文火熬烩,浸在淡红的汤里,一条条褐色的毛茸茸的毛肚搅和着棕褐色的羊肝,香菜和葱花的嫩绿配着辣椒油的鲜红,真是让人看了就垂涎三尺。对于大多数云阳人来说,羊杂碎是一种情怀,是一种灵魂的燃料、更是生活的延续。一碗滚滚的羊杂碎,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变得更美好。

沿着渐渐麻黑的老街上了夜市,小关口烧鸡扯面羊杂牛肉馄饨水煎包子面食汤饼叫卖声,和嗡嗡蝇蝇的说话声搅成一片。这里店肆馆堂楼宇超市绕路盖起,三十六行俱全,生意异常热闹。每到入夜,遥遥望去,青白灰紫各色饮烟袅袅,倦鸟昏鸦翩跹间,路边饭店勺锅碰撞,伴着烧鸡卤肉牛羊肉汤锅的蒸汽,香气溢满街衢。

老街始建于清代的城隍庙戏楼,那曾经是老街最热闹的所在。戏楼坐南朝北,为硬山式建筑,青砖灰瓦,历经岁月沧桑,圈禁在云阳蚕场的招待所里。满地的青砖,空空的戏台,耳畔如闻弦闹板响,昔日里台上如火如荼的气氛,台上台下似狂似醉的痴迷,到哪里去寻?再红火的戏场总有落幕的时候,只有这古戏楼仍

在孤独地守望。

听老人讲老街十分热闹,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宵夜,一街两行到处都摊贩,杂乱喧闹此起彼伏吆喝成一片。到晚上,在微弱的月光下,各种油灯闪烁不定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扛着架子卖冰糖葫芦的,卖巧果酥饼油茶麻花,馄饨烧鸡的侉着篮子在人群中串来串去,各色人儿扰攘成一片,嗡嗡蝇蝇的人声中还夹着个说书的,噪门却是甚亮,只见老城隍庙戏楼里满庭座客,或俯或仰,个个目瞪口呆,木雕泥塑般盯着说书的,里里外外一片岑寂,静听下文。说书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瘦干老头儿,一脚微蹬一腿稍屈,双手按着讲案,细长的颈下大喉结一动不动,双眉紧锁,鹰隼一样的目光直凝前方,良久又将响木柔声一拍,说道…。那时夜市生活,虽然与现代的宵夜生活内容截然不一样,但在那时生产力条件下,也谓丰富多彩。

架在沙沟上的那座百年石拱桥,如一位静谧的时光老人,静静地听着风穿过弯弯曲曲的巷弄,静静地和沙沟的流水细说家常,静静地听着深夜里传来的狗吠声。上世纪末,古城墙被拆,青色的城墙砖被用来砌院墙、垒厨房案台,再后来残余的老城墙坍塌和破坏,烟消云散……放眼望去,老城墙上房屋层层叠叠,只有堆砌在墙边的十几块大青砖,成为老街最后的印记,同老去的岁月一起褪色成一幅幅暗黄色的回忆。

记忆中的老街是一间房屋紧拥着一间房屋。房屋大多幽深狭长,你可以从逼窄的过道里,看见阴暗潮湿的地面,暗绿的苔藓肆意地疯长,一层覆盖一层。一街的木板门面依次排列,没有刻意装饰,没有桃红柳绿,粗陋的模样到有着别样的温馨,门槛上的一痕深沟足以证明其厚实沧桑。

那时的老街,并不只单是一条街,而是云阳镇集市周围片区的泛称。老街成为四周村庄交换农产品的集散地。一年四季,田地里辛苦劳作的乡亲们,平日里把自家种的舍不得吃的瓜果、蔬菜、茶叶、鸡蛋、油、烟丝等,挑着提着,一大清早赶着几公里,甚至是十多公里的山路,只为去老街的集市去卖点钱,再买回一些生活的必需品。

赶集,是老街最为热闹和繁荣的标签。老街的两旁,一排排青瓦飞檐的店铺,古色古香。这些店铺,不外乎猪肉,鸡鸭,糖烟酒,衣服布匹鞋袜,日杂,铁器,竹篾,配秤。店铺的上面,一般有阁楼,阁楼有窗子,是雕花的格子窗。那上面似乎还映着绣楼女子的影子,不知她是否还在倚窗想着芬芳少女的心事?

当你对阁楼遐思的时候,忽然从那破损的窗洞里,飞出一对鸟儿,对着你鸣叫几声,然后划一道优美的弧线,奔蓝天而去,这极让你浮想联翩。

小时候,老街西头十字街口有一座二层楼房,是邮局。那是向远方亲人传递亲情的一个温馨的地方。它联贯着全镇十几个村庄村民血脉向外传递亲情的纽带,也是唯一能投递或收取包裹信件的地方。赶集的日子,邮局门前总是排满了长长的人群。或等着派发邮件或包裹,或等着投递信件或邮包。平日,是邮递员骑着绿色的专用自行车,后面架子放着两个大大的邮包,里面装满了信件或包裹,往每个村庄派发。如果你写好了信,家里没有信封;或者你有了信封,家里没有了邮票。那么你会趁着赶集的日子,好不容易的跑一趟邮局,在邮局窗口面前排队,买上一个两分钱的信封,或者一张八分钱的邮票,用浆糊去粘好。浆糊用完的时候,你也会到附近的小商铺,向人家要上几粒米糊,用手指压碎,再小心贴上,投到邮筒中。如果你的信封已经粘好的话,只是没有邮票,只是没有浆糊,那么你不用嫌脏,用邮票往舌头上的口水一粘,然后贴在那个“贴邮票处”。那样的举动,没人笑你,一样能贴住邮票,一样能寄出信件。那时,没有电话,没有手机。唯一的通讯方式就是通过邮局收发信件。邮局成了当时人们之间的牵挂与想念的桥梁,是乡亲们的心灵驿站。

老街象一本是古老而盛满记忆的相册。让我在记忆里面一遍遍搜寻,让我在记忆里想起小时的情与景,想起那条街,那条街的人。一遍遍落寞,一遍遍释然,一遍遍入我的梦的老街,终于让我的情感哗然而倾。岁月缓缓流畅,人随岁月流了一段时光后,有些东西还是留下来了。比如:思想,旧物,屋舍,老街的街道等等。老街带有浓厚的古城色彩,巷道交错、院落毗邻,保留着大量的“二进制”的清代民居,属于典型的小型四合院。如今,传统的小四合院被重修的现代民居遮掩,只有深巷小道里时不时出现的青瓦灰瓦土坯墙,证明着这座古镇的古老与沧桑。

“供销社”这个词,年轻人似乎很陌生,却是我们这辈人挥之不去的亲切回忆。上个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老街有个很吃香的单位叫“供销社”。供销社按所卖商品分类,有卖布匹鞋帽、衣服毛线、床上用品的针织门市,有卖锅碗瓢盆、门锁窗扣、鞭炮蜡烛的五金门市,有卖文具纸张、笔墨橡皮、别针纽扣、牙刷牙膏、镜子雪花膏等百货商品的日杂门市,有卖糖烟酒、酱油醋、食品罐头的副柜台上面,一头摆着各种颜色的布匹,一卷一卷的,另一头放着几口釉子缸,里面盛着白酒、煤油、酱油和白醋,这边空气里始终弥漫着的油盐酱醋的味道。

“供销社”是小孩们最爱去的地方,小时候,拽着母亲的衣襟去那,带着眼馋的期盼,尤其喜欢副食品柜台,那里有小孩们喜欢的饼干、果子、散糖和糖块之类。饼干、白糖、红糖、粒盐都是散装,论斤两卖散的,用铲子,把食品从箱中或玻璃罐里舀出来,然后包装起来。包装大都用纸,甚至捆扎裹包用的绳子都是纸做的。

我喜欢看营业员包果包子。先把包装纸摊在柜台上,然后把称出的果子,倒在包装纸上,折来折去,包装得有棱有型,最后用纸绳捆扎好,美观、结实,看着让人不由得垂涎三尺,直咽口水。下课或放学的时候,我们总喜欢去“供销社”溜达一圈,尽管囊中羞涩,兜内空空如也,却还是爱往里钻。我们经常趴在柜台上,看着玻璃下面精美的连环画、印着动物图案的铅笔盒,或贪婪地闻几下装满雪花膏的大瓶子,然后带着感官上的满足离开。有时母亲让我们上学时,顺便给家里捎买一些生活用品。那时乡村的生活很简单,也就是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必用品,比如打二斤煤油,灌一斤酱油或醋,称二斤盐诸如此类的。

一进腊月,尤其是过了“小年”,“供销社”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。男人们来买红纸写对联,买年画,买几盒便宜的烟,打两瓶廉价的酒;女人们是购物的主流,添置新碗新筷子,选购茶碗酒盅,采购油盐酱醋等做饭调料,为孩子们添置新鞋新衣服;小孩们则是热衷那过年放的鞭炮,有50响的、响的,响的,这是“供销社”最红火的时间,白天不关门,晚上还要加班营业。供销社的员工是吃公家饭的,每月发工资,领细粮、肉票、油票、豆腐票等,凭这些票可以优先优价购买东西。所以那时的售货员非常吃香,民间有顺口溜:听诊器方向盘,国家干部售货员。用现在的话说是白领阶层,让人羡慕。“长大了当个售货员。”曾是多少农家孩子的最高理想。

那个年月,供销社是我国计划经济时代的一个缩影,不论春去秋来,还是寒来暑往,都为乡亲们提供了诸多方便。改革开放之后,市场经济代替了计划经济,国家取消了商品的统购统销政策,个体经营商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,供销社的尊贵地位被动摇了,日渐萧条起来。后来,乡村供销社的“代销点”被个体杂货店所代替,镇上的供销社各门市也慢慢私有化,或转包给私人或倒闭。如今,遍及城乡的商场、超市数不胜数,商品应有尽有,供销社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,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提起老街的老戏院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会津津乐道。如今随着影视娱乐科技的飞速发展,云阳的老戏院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,已拆迁改造成为住宅区。而老戏院那一段辉煌史仍人们念念不忘,给那些老人留下美好记忆的。当年老戏院在现今二高中对面这个位置,是一家多功能娱乐场所,搭设的是篷棚戏台,话剧、豫剧、杂技、曲艺各种表演都有。由于场地宽敞,成为云阳镇各种大型群众集会的会场。当年风光无限的这些老戏院,为几代云阳人带来了欢声笑语,也见证了云阳镇文艺活动的辉煌岁月。虽然曲终人散,它们退出了历史舞台,但仍寄托着无数人的情结。那份难以割舍的情结将何处寄托,那些文化记忆又将何处承载,这些都值得后人思索。

一口茶,一桌人,一幅市井浮世绘。位于的老街的茶馆浓缩着数十几年老百姓的市井生活,灰黑的砖瓦和斑驳的墙体透露出独特的年代感,屋顶是旧的,地面是旧的,连桌子、凳子、椅子都是旧的,还有头顶上泛黄的老旧风扇。道茶馆人几乎都是闲福的老人,长条的独凳,老旧的四方桌,传统的青花盖碗茶和青花杯茶,水壶在煤气炉上噗噗地冒着泡,每天几乎是座无虚席,聊天下棋打牌不亦乐乎。这是我想起宋朝的东京汴梁城里出现的瓦肆,才想明白作为南阳宛北重镇云阳不仅文化底蕴深厚,更一直是人口众多,商贸繁盛的大街市。街上的居民,有一部分很早就摆脱了农业生产,专事商贸活动,过上了商业市民的生活。他们不再被太阳月亮驱赶着下地忙碌农活,也摆脱极度贫困的生活,有了闲暇时光,精神上需要一个娱乐、休闲、放松的场所,他们愿意,也有能力掏钱买休闲。茶馆于是应需而生,应需而存。这是最早的休闲服务业,这种社会现象的出现,是社会发展,人们生活水平进步的标志性体现。云阳老街的茶馆,作为一种中国历史进步过程中出现的市民文化现象。

老街,从小我生于斯长于斯,至今让我流连的地方很多。走进老街,就走进了一幅纯朴自然的水墨画。老街如果用一种色调来形容的话,那就是灰色,青色的砖、灰色的瓦、老旧的窗格、雕刻精致的花窗,这些年代久远的建筑物依然在现实生活中发出暗淡的光泽,成为新时代历史文物标本。少许的老城墙跟脚和人文气息,但依然保持着岁月的苍桑和历史留下来的痕迹。

所有这些老街的画面,从你的眼前一一掠过,再一一集中,然后浓缩,就会浓缩出一段历史。你不可能看到这过程,正如,作家王剑冰在一篇散文中所说:人们看不到这个中的细节,只感到生活就是这么走过来了,且一直走得很有条理,很有气息。然,你在老街的每一步行走,都可以身同感受。

秋天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,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。太阳就落进了西山。于是,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,驱赶着白色的雾气,在市井中游荡;而夜幕的阴影,更快地倒压在镇子上,阴影越来越浓,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,但不久,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。一抹夜灯霓虹,洒落于老街青瓦灰墙幽幽曲曲的巷陌上,一股悠悠古韵在夜空中弥散开来。

秋夜里,热闹不堪的老街,但此时几乎不见行人影儿。因为地下盖了一层薄霜,月光映着,隐约可见巍峨高矗的二高中门轮廓,星星点点的夜灯在风中晃荡。几家卖小吃摊儿,明着稀稀落落的灯,在旋起旋落的狗声间隙中叫卖:“馄饨——热的,一碗保您全身暖,两碗管教一身汗哪哎……”卖烧饼老头一边做面剂儿,一面掀开通红的炉膛,不时地翻弄那溢着香味的烧饼。这条老街,从缥缈久远的历史深处绵延而至今朝。沉郁颓圮的断壁残垣,横卧于巷边的麻色长石,安然静默的老井,辙痕深深的胡同,无一不在秋日的月夜里折射出老街的意味深长。

千年易逝,阳光依旧,过往的是一代又一代的匆匆过客,永恒的是年复一年的老街,就是在这匆匆与永恒的连缀中更替,延宕,生长。时光流转,时代在进步,老街在变迁。部份旧房子拆建了,盖起了楼房,有些被改建成新的商铺或出租店面。老街不断长高的楼群终将阻隔我们远眺的眼睛,这仿佛象征着日新月异的生活,而关于老街的浅白记忆随同时间的潮水涌向了岁月的另一端。无可奈何,我们终将流落成了老街的客人。

现在镇子上有了集贸市场,有了大型超市,老街老了,安静了,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们遗忘,偶尔有人说起,说起关于老街的那一段黑白时光。抬头可望见深蓝幕布下的亮亮星辰,明晰的惹人遐想。夜间微凉,薄衣不抵寒,返回了家。

作者简介:刘洁,河南省散文家协会会员,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,南阳网通讯员,南阳民俗文化研究会会员,南召县民俗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,南召县云阳镇中副校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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